剧本的时间线比较跳,导演拍戏时需要考虑布景场地的问题,往往还不能按照剧本的顺序来拍摄,就显得更跳跃了,就比如说现在布置好了黎少将公馆的整体布景,那就要把公馆里的戏一口气拍完才行。

好在,这位导演本人的习惯是尽量尊重时间线,哪怕是跳跃拍摄也尽量按照时间先后来,下一场就是曾曼文嫁进黎家差不多一个月之后的情节,这中间发生的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的小事,都被导演跳了过去。

傅笙向晚等主演重新化妆做造型的时间里,场务小哥把黎少将公馆的布置进行了微调,从桌面上的瓜果摆设到房间里的光影变换,窗台上花瓶里插的鲜花全换了个遍,等傅笙换好造型出来,现场已经重新布置好了。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时间流逝的痕迹。

外面天色已晚,导演关掉了现场额外的补光大灯,就开着公馆里昏暗的老式电灯,留声机里放着暧昧的靡靡之音,傅笙一脚踏进来,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当真回到了两百年前的岁月。

外面炮火连天战事吃紧,物资供应越发紧张,粮价一天三涨,而黎少将家里还如同战前一样,曾曼文甚至还能每晚端着一杯红酒在客厅里跳舞。

她对着顶灯摇晃手里的红酒杯,看殷红的酒液在杯中摇曳,高跟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踏着节拍转圈圈。

礼服裙摆转开,在羊毛地毯上绽开一朵娇艳的花,曾曼文闭上眼睛,好像整个人融化在暧昧甜腻的空气里。

黎少将不在家,黎书雁很少离开自己的房间,曾曼文就把客厅当成了舞厅。

啪——

音乐断掉,留声机被人关掉,曾曼文睁开眼睛,看到黎书雁正冷冰冰地站在留声机旁。

“你好吵。”黎书雁说。

曾曼文好像真的喝醉了,她双眼朦胧地看着曾曼文,像是一时间没认出来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