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废墟中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她奋力扒开压在头上的重物,一点一点扣着羊绒地毯往外爬。
半个身子探出来了,但方巧荷只有一只手能使力,因为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死死地握着一块小小的铁疙瘩。
那是京城禁卫军的兵符。
她冒死要抢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玉玺,难为那死了儿子的疯癫老头活了大半辈子,快入土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从来不是玉玺赋予人权力,而是掌权的人赋予玉玺至高无上的意义。
方巧荷猛地咳出一口血,眼前的世界越发混乱,她早就发现宰相和长公主之间暗流涌动,也猜到了驸马之死可能真是长公主动的手脚。
曾经的她以为长公主是纯善痴情人,但经历这么多她早就看明白了,长公主天字第一号心黑手狠的女人,什么感情亲缘,通通是她过手的筹码。
而她方巧荷,也不过是长公主迷了心窍的又一个傻子罢了。
这个女人真坏,她难道就不怕方巧荷报复她吗?
方巧荷就这样狠狠地想着,又吐出一口血来,她暗暗笑话自己看得比谁都透彻,可结果呢?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一定要让长公主也尝尝人玩弄人利用还心甘情愿的痛苦。
方巧荷爬不动了,她望着从后宫来大殿的角门,还会有人来吗?
和长公主联手不知多久了的宰相靠不住,新加入长公主阵营的镇远将军更加靠不住,眼下他手里的兵马随时可能攻入皇宫杀了皇帝,到时候他转头就不认什么长公主了。
若城中只有镇远将军一只兵马,那天下就能落到他手上。乱世里谁有兵,谁就是王。
眼下宫里所有人都躲起来了,说明镇远将军终于收拢部下一心攻城,牵制在各处京城禁卫军是皇帝亲兵,也该他们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