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的水流进背脊,她惶然醒来,打开衣柜随便一扯,拉出抽屉找到身份证件,起来太猛撞到抽屉,蹦蹦跳跳揉着膝盖。
打车奔赴机场的途,他接了电话,她错过了黄昏。
温冬逸先看见了她。巧的是,黑色短袖t恤,黑色长裤,灯光明亮,她皮肤雪白,穿行人海之,尤其显眼。所以,他知道她要飞奔过来,就像那天晚上,她穿过路灯,穿过夏夜。
左右张望,她发现了站在那儿的男人,身形高大,干净英俊,以后别使坏,就这么清风明月普照俗世不好吗?
小姑娘扑进他怀里,被他牢牢接住,她发尾未干,沾湿衣服无所谓。
若不见证生离重聚,又怎能算机场。习惯场景的路人麻木行走,广播冰冷诵读时刻表,是谁宽大胸膛,甘做她红唇的扩音器——
“温冬逸,带我一起走吧。”
☆、c49
梁霜影从商场正门出来,换了一身轻便秋装,环顾这座陌生城市,午后阳光不到料峭时,穿过路旁棕榈科植物的大片叶子洒落下来。一辆双层观光巴士驶过,一阵微风吹起她绑在腰间的格子衫,小跑几步赶上它,花掉了兜里仅剩的零钱乘车。
巴士穿梭宽窄街,她举着手机留下那些密集拥挤的招牌,头顶播放着普通话报站,又播了一遍方言,在哪里下车,全碰运气。
时间是工作日下午四点,未到下班高峰,行人没有饮品店多。她点了一杯白桃乌龙茶,想起给他发了一个定位,伴着清甜茶香漫步街头,在一间老式西点蛋糕店门前停下,听说这里的蛋挞一绝。
西点店开在转角,男人走向这一头,看着她站在那一边蛋糕柜后,店里的老夫妇对她解释说年轻人不在,他们不懂怎么接收手机支付,但她递上百元钞票,恰好又没有零钱,找不开。
听到这里的她睁圆眼,从额角落下的碎发贴着杏仁白的脸,按着钞票的手搭在胸高的柜上,比玻璃下的奶油卷诱人。
紧接着,有人出手替她付了钱。
她转过头,男人高挺鼻梁,寡情薄唇,上身白衬衫罩着宽肩,熨烫的线条顺着直背向下,束进窄腰间的皮带里,下身西装裤,沿着长长一条路,直达church’s的皮鞋。
谁能想到,流氓扮正经最好看。
她习惯性地脱口而出,“谢谢……”
他笑容俘获人心,“举手之劳。”
这男人装模作样,她干脆有样学样的说,“我到前面商店换零钱给你。”
他拎下一袋蛋挞递给她,同时说着,“不用这么麻烦,几块钱而已,我第一次来,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帮我四处介绍一下?”
她表示遗憾,“我不是显海人,也是来旅游的。”
“那巧了,一起兜兜风?”
他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随意一抬胳膊,路边一辆敞篷跑车应声。
梁霜影稍愣一下,疑惑的问,“你不也是外地人吗?在这里买车?”
“工作原因,可能以后要常来,下了班顺道车行挑了一辆。”他边说边走,话语落下,人也到了车旁,拉开副驾车门,请她上车。
在黄昏来前的铅灰街景下,霓虹招牌接连亮起,男人配跑车,英俊又多金,七分成熟三分轻狂,他像帕罗西汀,治疗抑郁,如何拒绝?
她上车系紧安全带,准备与「陌生人」疯狂一夜。
他问,“想去哪儿?”
梁霜影沉吟思考,然后说,“想先填饱肚子,再看一部电影,本来打算约男朋友的,但是他工作太忙,就不打扰他了。”
他目视前方,歪嘴一笑,车速加。
红色夕阳风吹乱头发,她偏头打量着他,“听到我有男朋友,你也没有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