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谢长胜看来,当年的王惊梦距离他太过遥远,毫无感觉,他在给丁宁写的信笺里,也依旧当丁宁便是那个他熟悉的梧桐落同辈少年,给丁宁的许多信笺里写的并非一定是重要的军情,有的却只是调侃和闲来无事的瞎扯。
丁宁微笑着给谢长胜回信应付他的调侃,“昔日古朝讲究德行,以德治天下,不动刀兵,但并非是不修武,而是以武威慑,以德服人。不动干戈,便只是能不动刀兵解决,能有别的方法解决的事情,便不动刀兵,而非是真的不动干戈。”
看似瞎侃,然而这些对话里,其实却隐然涵盖着元武在骊山下皇宫里的心情,以及元武所说过的一些话语。
昔日长陵之变前,巴山剑场这方许多人毫无觉察,他们也并不知道,他们的言行,却悄然被郑袖和元武所察。
而很多年后,一切便掉转了过来。
一纸军情在早些时候,也已经送至骊山下的皇宫里。
充盈着药气的寝宫里,元武垂首看着这纸汇报徐福和剑阵消失的军情信笺。
在更早些的时候,还有一封加急密笺从燕境传回,告知他白启已违圣命,挥师进入齐境,再不受长陵管辖。
第两百一十八章 余味
空旷的黑色殿里,元武的手垂了下去。
他的手似乎承受不住薄薄的一页羊皮纸分量,而他的脖颈似乎承受不住他头颅的分量。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他在很多年前给人的感觉很平庸,但他无论在任何方面其实都超越这世间绝大多数人。
白启违抗圣命率军入齐境自然便是逆反,带走的几乎是大秦王朝三分之一之上的军队。
数十万精锐军队行军所需的支撑不只是白启个人的想法,大量的供给谁能够满足?
他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想明白了是谁能够给白启提供足够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