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本的驻军对这些贵族原本就没有好感,又生怕这些人叛逃,所以这些人到达这里之后,又被五人一组,由一名老军统御。
这里的许多寻常老军,也顿时成了“伍长”。
这夜负责前哨守望的“伍长”宋惟正是这样的一名老军。
所谓的前哨,只是在雪谷一侧山坡上的一个隐蔽营帐,堪堪容纳六人团坐。
即便为了抵御寒意,六人挤得很紧,依靠各自身上的温暖取暖,但是宋惟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统御的这五人的敌意。
“只要小声些,这谷里的风声足以掩盖我们的说话声,厉害的修行者也听不出来。不说点什么,便容易犯困,不如聊聊?”
这名面上的肌肤被风霜和高原的日光摧残得如同树皮一般的老军搓了搓手,主动说道。
没有人应声。
宋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满,谁都想锦衣玉食的好好过着安生日子,谁想到这里来受罪?不只是你们不想,我也不想。我又不是修行者,哪里来夺得军功的本钱。”
“那你为什么从军?”数息之后,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选择。”宋惟自嘲的笑了笑,“我父亲生了两个儿子,我是长子,我弟弟自幼体弱,读书识字比我好,我家贫寒,没有田亩,按照楚律,交不起兵赋,家中便自然要有人从军。我不来谁来?”
“你们和我不一样,但是又一样的没有选择。”宋惟转头看着和自己挤在一起的这些人,认真道:“我的意思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有选择,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想办法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总比死在这里好。所以愤懑是没有多少用处的,在这里大家相安无事,过了这场大战就好。”
营帐里再度沉默下来。
看着自己的话语显然得到了认可,宋惟笑了笑,道:“所幸我们这里太过偏远,不算什么必争的要冲,所以应该不会有秦军劳师动众的到这里来偷袭,我们活下去的可能……”
他自然是想说,我们活下去的可能当然要大一些。
然而他这句话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