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意志力不只远非常人,甚至是现今的绝大多数修行者无法想象,所以在这种地方行走,却是依旧只需问身后老僧借一根杖,依旧能够保持绝对的清醒。
老僧如侍者行走在丁宁和长孙浅雪的身侧,他甚至是赤足,两只脚掌和整个腿部看上去几乎没有多少的血肉,漆黑一片,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某种难言的力道,放佛用力一跺便能将这条冰川踏破。
这种冰川上蕴含着无数凶险,看似毫无异样的平地下方,却时有薄薄的冰壳覆盖着深不见底的恐怖冰裂,所以他的注意力始终高度集中着。
然而随着这样的跋涉开始,他的眼帘中却渐渐泛出讶色。
他感知得出长孙浅雪也是七境的修行者,甚至远超一般七境,然而令他惊讶的是,长孙浅雪行走在这样的地方,却似乎比他还要轻松。
真元修为比他略逊,而且他修的是密宗苦修法,肉身看似已经被极少的所需压榨得如同干柴,但是他体内的每一颗气血的微小粒子,每一丝血肉,都是已经被激发出最大的潜力,而且令其余修行者难以想象的高度协调。
所以他的这具身体非但蕴含着可怕的肉身力量,而且每一个动作的消耗也是远低于同阶修行者。
不只是天地元气的消耗,而是精神、体力、热量,对于事物甚至水汽、空气的需求,一切的消耗都是远低于同阶修行者。
他平生只去过一次长陵,其余时日都是闭关苦修,所以并不知道长孙浅雪的来历,他只知道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在这种地方行走还能比他轻松,便只能说明一点,这名女修行者体内的本命物,本身便是这种冰雪世界的皇者,强到了极点,对于这种地方的天地元气的感召,远胜一般本命物。
自己便应该算整个天下最适合在这种地方行走的修行者,现在再加上这样一名甚至比自己更胜的强大女修行者,这名老僧甚至有种若是自己这三人得不到灵虚剑门那柄藏匿在这山中的剑,天下便无人再可能找到这柄剑的感觉。
然而也就在这刹那间,他和长孙浅雪,丁宁却都是同时感知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机。
前方被自然切割成片片石林般模样的冰川里,骤然涌起几道异样的寒流。
数道寒光带着古怪的啸鸣,就像幽魂在哭泣,顷刻间在三人的瞳孔中急剧的放大。
这急促的时间在老僧的感知里却是十分漫长。
这是五枝羽箭,极为纤细,然而无论是尾翎还是箭杆却都是金属制成,从箭尖到尾翎都篆刻着符文,这种简单的符文却使得这种羽箭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一般修行者的飞剑。
老僧手中的木杖在丁宁的手中,但他自然不可能无法应付这样的五枝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