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妥与不妥,这些话在这院子里说过,听到,便也算了,出去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薛忘虚看了一眼张仪和沈奕,很有深意的缓缓说道:“有些事情在大秦王朝的史书里,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记载,但像我这样的长陵老人,却正巧看到或者听到过。周家老祖和一些旧门阀的强大修行者,便曾经做过劫持妇孺诱人去救的事情,最后他在街巷中被人一剑破肚,流肠狂呼而逃,血染数条长街,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当时有许多修行者便觉得他那样的死法是罪有应得。”
“对于修行者,尤其是对于长陵的修行者而言,以虐杀妇孺来逼迫对手,这是很不耻的事情。我总是认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底线存在,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做过,超出了某种底线,即便这么多年修身养性,性情哪怕再有改变,我总会觉得这个人还是需要值得警惕。”
听闻这些话语,张仪和沈奕目瞪口呆,完全无法将那名慈祥和蔼的老人与薛忘虚所说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自幼生长市井之中,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比他们看人却是要更清楚些,今后即便你是师弟,你也要多提醒你张仪师兄。”
薛忘虚看着丁宁,又交待了这一句,他本已放心,想示意丁宁回去休憩,伸出手来摆了摆之后,却是又想到些事情,补充道:“丁宁你今日帮扶你的师兄师弟以及一众好友的所为,我很满意。还有,明日里你找人帮我做架轮椅。”
张仪一颤,道:“轮椅?”
薛忘虚看了他一眼,道:“即便是有你们搀扶,走起来还是太累。”
丁宁知道薛忘虚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会让王太虚帮忙找一辆舒适些的轮椅。”
时间永远是修行者最大的敌人,在没有办法改变的情况下,所能做的事情,便是令有限的时间变得更为精彩和风光。
在告退离开这间小院时,丁宁也转身补充了一句:“至目前为止,岷山剑会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
薛忘虚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是啊。”他欣慰地说道:“只差一些真元。”
……
“想不到你算计了半天,居然去学周融墨的手段。”当丁宁走入酒铺没有灯光的后院,熟悉的清冷声音从卧房里响起。
丁宁开始和往常一样,用热水洗漱,同时在哗哗的水声里说道:“只是凑巧遇到周家人,而且他的凝煞剑的确可以让我在岷山剑会上对付绝大多数对手。”
微微一顿之后,他又道:“而且我不是你,我即便讨厌某个人,但只要那人的手段对我有用,我也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