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
薛忘虚摇了摇头,他平日里似乎永远淡泊的双眸里开始充满了一种罕见的骄傲神色,这种神色,和杜青角离开白羊洞时脸上挂着的神色很类似。
“这些年来白羊洞已经很少有让我觉得高兴和脸上有光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半日通玄,甚至有可能一月炼气的学生,而且还是我师兄离开时特意留给我的,昨夜里却差点被人杀死了。”
“我当然知道神都监肯定会让他安全回白羊洞,但是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白羊洞了,不出去……就算我活着,别人也以为我已经死了。”
“你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人么?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而是本身就很快死的,不用担心会不会死的人。我太老了,老得快死了,可是临到头来,还是要提醒人这一点。”
薛忘虚的声音还在小道观里回荡,然而他的人影却已经消失。
消失在李道机的面前,消失在压在这间道观上的白云间。
当第一缕曙光照入梧桐落的瞬间,丁宁和往常一样醒来。
他轻轻的咳嗽着,断了两根肋骨的痛苦对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激烈的发力之下,已经许久未有过的全身酸痛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长孙浅雪和往常一样坐在窗口,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白羊洞的马车现在就停在门外。”
她没有转身,清冷地说道:“不过马车里多了一个人,车夫没有发觉。应该是到了第五境的修行者,只是受了伤,应该就是王太虚。”
丁宁知道她的感知在这种距离下绝对不会有问题,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欣喜。
“今天有些特殊,我早些回白羊洞,不能替你煮粥了。”他一边飞快的洗漱,一边有些歉意的对着长孙浅雪说道。
长孙浅雪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