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尊柔美的脸庞闪过丝丝倔强,对着陈北斗道:“那是我的祖父,也是你的父亲,大伯你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无情,我现在终于确信,就算我死了,你也肯定不会皱下眉毛。”
陈北斗面对巫尊的质问,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从血缘上来讲,我已经跟你流的不是相同的血液了,况且你小时候,对我也不仅是亲人般的亲近,你少女心第一个幻想就是我,那时你并没将我当成大伯。”
他说起话来,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在说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可比任何刀子还要伤人。因为他说出了巫尊心底最隐秘的情思,且是那样的悖逆人伦,即使陈村的人世世代代,族内通婚,但也不会允许陈北斗和巫尊这样亲近的血缘关系结合。
陈金蝉只恨自己为何会长耳朵,现在他是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怕引起两人的注意,甚至都没有余暇去理会他在巫尊口中为何那样特殊。
巫尊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道:“我就把他留在这里,怎么办那是你的事。”她又取出一颗水晶球,塞到陈金蝉手上,道:“我所有的学识都在里面,你自己汲取里面的知识吧,如果山神爷不留下你,你也不必回陈村了,因为你被第一个练气士见到,就会有第二个练气士见到,陈村已经庇护不了你了。”
巫尊就那样突兀地离去了,一如她带着陈金蝉到这里来,陈金蝉突然觉得这两人铁定是最为亲近的人,都有非同寻常的果断和倔强。
只是他留在这里就尴尬了,不知如何自处。
陈北斗没有看他,身子一闪就进了神庙,大门紧紧关闭,看样子陈金蝉别说想要得到山神爷的指点,就算是想进神庙避避寒气都不可能。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也素来有一颗平静的心。
神庙外很冷,不是会有飞雪溶在月光中,带来无尽的森寒,如刀子割在骨头上。陈金蝉有些煎熬,所以他将水晶球握在手中。
他那奇妙的感知和水晶球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水晶球里面有无数奇妙的文字,如一条条游鱼,在里面晃荡,他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那是钟山的一些角落,有的地方他去过,有的地方他没有去过。
陈金蝉心神淌入水晶球中,很快就断绝了对外面寒气的感知,那些文字涌入他的神思中,一下子让他明白了许多字符的含义,甚至对于沈炼当初说出他性命两个字的含义,也有了更多的理解。
想起沈炼,他冒出一个想法,水晶球似乎可以看到许多地方,能不能看到沈炼在哪呢。
他心念一动时,果真看到了沈炼,他躺在一颗巨大的岩石上,一呼一吸,没有蚊虫靠近,不远处弱水起伏,有着某种特殊的频率,似乎同沈炼的呼吸频段没有区别。
陈金蝉不知为何能通过画面感受到沈炼的呼吸,他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呼吸也改成了沈炼呼吸的频率。据说世间修炼之道,最初就是在呼吸间领悟的。
一呼一吸,包含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天地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