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手中拿着一叠写满了天文数据的文件，克尔温走进了江晨的办公室，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您的猜想是正确的，那里确实存在孕育生命的可能。但我可以肯定，即便那里存在生命，也绝对不可能孕育出石器时代以上的文明。”

江晨挑了挑眉毛，笑着问道：“哦？为什么？”

“首先是潮汐锁定，整个星球的宜居带仅有晨昏线一带，这决定了他们的生活空间。”说着，克尔温又从文件中取出了一份光谱图，放在了江晨的面前，“接着是最关键的，这颗星球的元素成分中含有大量的氢氧氮碳，但却极度缺乏铁、铝等矿物元素。再参考我们观测到的引力数据分析，这颗星球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晨昏线一带存在着一批节肢类昆虫，甚至连哺乳动物都不存在！”

听到这里，江晨赞许地点了点头。

虽说是借助了22世纪的观测设备，但能从有限的信息中分析出这么多有价值情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克尔温皱眉道。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文明的发展历程是线性的，从石器时代到铁器时代，再从封建时代到工业革命，最终跨过信息时代的大门迈向未来。”

“有什么不对吗？”克尔温不以为然道。

“只从一个参考系中得出的结论无法放之四海皆准，我们不能因为人类文明的发展是线性的，就否定了其它文明存在形式的可能。”江晨说道。

“你是说一群虫子可能孕育出文明？别开玩笑了，他们……”克尔温摇了摇头，刚想说他们连手都没有，却是突然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星环贸易对芬兰北部苔原的军事行动。在那里，星环贸易引以为豪的动力装甲旅，遭遇的似乎就是一群从虫卵中爬出的异种。

为什么江晨会让星环贸易航天部观测格利泽星系，为什么在x2细菌事件爆发前江晨会突然前往芬兰，为什么从一开始江晨就如此肯定母巢的危险性……

所有的线索在克尔温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他愣愣地看向了江晨，难以置信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您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