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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心轻笑,给她温柔地擦了擦眼泪,最后抚了抚她的脸庞,终是放开了她的脸,转过了身去——却在这个时候,我的眼泪涌眶而出,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我的颊边。

我终是跟着住持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了萦笙的视线之中。

大人在府中遍寻不见我跟萦笙,乍听净语庵送来消息,他便亲自来了,却不想一切都已经太迟。

住持以我已出家为由,拒绝了大人要见我的要求。

最后,大人只能忍下所有的怨,悻悻地带着萦笙回了沈府。听说,那日大人喝了个烂醉,一时没忍住,打了萦笙一耳光。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沈家处在风口浪尖的义小姐突然在在净语庵削发为尼的消息,很快就在临安城中传了开来,也很快被临安城中的谁谁谁家的稀奇事给替代了。

这年除夕,大人头一次没在家里过,他也是头一次去了青楼,喝了个酩酊大醉,被管家差人抬了回来。

整个沈府没有一个女主人看管,所有的家事都落在了萦笙肩上。我听说了很多关于萦笙的赞许,说她小小年纪就治家有方,许多富家子弟都争之为妻。每隔几日,便有媒人登门求亲,可都被大人给拦了下来。

沈家还离不得萦笙,萦烟还小,小公子元生醒来之后,整个人疯疯傻傻的,旁人都说小公子废了,沈家这唯一的男丁注定要疯傻一辈子了。

至于曹锋,夫人那件案子之后,他跟那些年一样,忽然就没了踪影。倒是有听从汴京来的香客提过,曹大人这几年在官场甚是如鱼得水,原刑部尚书莫大人已经快到颐养天年的日子了,许多人心里都清楚得很,下一任刑部尚书八成会是曹锋。毕竟,莫大人自从三公子被人打死后,精神偶尔会很恍惚,已不能很好地胜任刑部尚书一职。即便是莫大人还有个长公子,可那孩儿总是醉心江湖,家里死了三弟也不曾回来看看,莫大人早已对这个儿子死了心。

这年开春,我在净语庵后山的荒地中种了些萝卜、白菜、南瓜,我想,到了收成的时候,我就能赚到我跟萦笙的第一笔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