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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笙从我手中抽出了手去,想去抓挠脸上的痘子,我连忙抢先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扣在手中,移近了她的脸,轻轻吹了吹那些小痘痘。

若是挠破了,与毁容无异。

我虽然从未出过天花,可见过那些得过天花活下来的人,脸上好多坑坑洼洼,常有人戏谑他们,说他们是麻子脸。

若是萦笙好了,却得了这样一个名字,她会多难过?

她那般骄傲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我只须想一想,就知道萦笙会如何难过。所以,我宁可吹得腮帮酸些,也不能让她挠破了痘子,破了相。

“浣溪……浣溪……浣溪……”

又听见她在呓语,我没有去看她,我只知道她定是痒得厉害,便吹得稍稍重了些。却不知,她其实是醒了,她虚弱地眯眼定定看着我,嘴角悄悄抿了抿,似是害怕打破这一刻的美好,她不敢多动一下,只是依着我细细给她吹着痘子。

萦笙,快些好起来,好不好?

她这几日总是醒醒又睡睡的,眯眼昏睡的时候实在是太多,我没有多想什么,直起身子看向了她,手落在她的额头感觉一下她是否还是滚烫的?

我从未见过这样奄奄一息的她,这一眼,轻而易举地牵动了我的心弦,刮得我涩涩生疼。我不禁俯身过去,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了一口,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心疼地凝望着她——当年大小姐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苍白,我害怕,是真的害怕。

眼泪从我眼眶中涌了出来,我不敢缩手拭去,害怕我一缩手,萦笙便会去挠脸上的痘子。我只能侧脸用手臂擦了擦眼泪,让自己不要这样胡思乱想,我告诉自己,萦笙那么坚强一个姑娘,她一定,对的,是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