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趴在榻上,任由郎中给我上药,每涂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痛。可听见萦笙的声音,我心里却暖得厉害。
我忍痛牵过她的手来,在她掌心写了一句话,“不哭,我没事的。”
萦笙摇了摇头,“浣溪,你骗人,娘亲打人向来狠,你怎会没事?”她心疼地摸了摸我左眉上的血痂,“浣溪,你再有事,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怎的说这样的胡话?她是这里的大小姐,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怎会一个人呢?
萦笙委屈地将小脸贴在我的掌心上,她吸了吸鼻子,“娘亲不是我真的娘亲,弟弟妹妹也很少跟我玩,我以为爹爹会一直一直疼我,可今日……今日他竟连我的话都不信……这里就只有你是真心疼我的了……”
大人也有她的无可奈何,萦笙还小,又如何懂得那些?
莫说我说不了话,就算我能说话,这些道理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我摇头轻叹,郎中在这时开了口,“姑娘,在下准备给你缠纱布了。”
我苍白的脸上有些羞色,毕竟郎中是男子,这伤处又是背上,若要缠纱,势必会让这男子看见一些女儿家的羞处。
“等等,夫子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给浣溪缠纱布!”萦笙虽小,却已懂得这些道理,她伸出了小手,“给我,我来。”
“这……”郎中为难地看了看萦笙,若是她是个寻常丫鬟,郎中早将纱布给她了,可她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娃,如何懂得给人裹伤?
“给我!”萦笙这次是恼了,她瞪大泪眼,狠狠瞪着他,“你出去,我要给浣溪裹伤了!”
“是……”郎中也只好作罢,只能放下白纱,写好方子,收拾好药箱退出了偏厅。
我的心一片滚烫,欣慰得厉害,萦笙果真是长大了。
看着她小脸上的忧色,我忽然觉得背上那些伤不疼了许多,我静静坐了起来,将掩在胸口的衣裳拉了下来,露出了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