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呵,我若是早些入魔,又岂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出现?”兰先生终是松开了杜若的手,凄然说完这一句,便没有勇气再多看商青黛一眼,她转过了身去,“你悬壶堂的爹娘我会知会他们,待到一切安然了,我便会亲自接你们回来,这些日子,你们在外事事小心。”说完,兰先生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石屋。
杜若忧心忡忡地看着兰先生走远,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杜若了。人越是年长,心思也会重些,看见兰先生今日这样奇怪的举动,她心头不免有些担心。
当小药童驾着马车带着杜若与商青黛在晨曦中渐行渐远,兰先生静静地坐在空无一人的石屋中,仿佛一切回到了数年前的苗疆。
“若梅,当年若是我直接闯入你们家,强行带你离开,你怎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原以为,她最恨的是商东儒,是齐湘娘,却不想知道一切真相之后,她最恨的已变成了自己。
若是齐家知道白丞相的布局,那么这盘局已是必输之局。
阿竹当年是什么样的人,她心知肚明,即便是弄死了商东儒,她又怎肯把到手的灵枢院拱手交给商青黛?
若不是燕云华看中了商青黛,白丞相又怎会对她起了杀心?
所以,要保那孩子一世长宁,唯一的路还是要变天。
只有宋王登基为帝,只有齐家一败涂地,只有商东儒与齐湘娘两人都下了黄泉,商青黛才有真正安宁的一世。
这盘必输之局必须要扭转过来。
“若梅,再容我几日,待青黛一切安然了,我便把我这条命偿你。”兰先生走到了洞口,看着晨曦中的谷中秋色,“再冷的冬日都会过去的,希望我可以早些帮你接青黛回来。”
谷中突然响起了匆忙的兵甲之声。
兰先生走到了山洞口,却瞧见十名相府家将按刀快步来到了洞前,恭敬地对着兰先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