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局中,应该明白,这是唯一的路。”长恭说得极为平静,“我们第一步,先找机会送这两个孩子到江宁,有织锦在,这两个孩子定然能照顾得很好。”
“你终究是最后走的那一个,是不是?”泠歌的一句话,戳到了长恭的重心。
长恭舒眉笑道:“这兰陵王府若是少了我高长恭,怎能叫兰陵王府呢?”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深爱一个人,情愿同她一起死,都不愿独活于世。”泠歌冰冷地看着长恭,“你这样待骆紫夜,她会恨你一辈子。”
长恭眼中噙了泪水,“我只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再见的机会。”不等泠歌反驳,长恭坚定地扶住了泠歌的双肩,“换做你是我,你也一样会如此做,不是吗?”
泠歌无法反驳,长恭用一条命去赌,若是赢了,大家将会有一个平安的未来,若是输了,大家同样平安,丢的只是一条人命。
这是出这个局,牺牲最小的一个法子。
或许,曾经想过,反高纬取而代之,但是宫闱屠杀,征战杀伐,为了一己平安,连累的将是更多人丧命。
况且,那个龙椅染上了太多的血色,高家皇帝,只要坐上去的,都是短命。
今日可以反高纬,他日也可以反高长恭,这样的日子,永远脱离不了担惊受怕。
所以,泠歌,终究是懂长恭的意思了。
公元572年六月,高纬假意赏赐了一匹骏马给斛律光,并且与斛律光相约第二日与他一起游观东山。
斛律光坦然赴会,被高纬诱入宫中,用弓弦绞死当场。
可惜一代名将,不是死于沙场,没有马革裹尸,却是死在这个无愁天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