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眼寝宫的随侍人员,不见许七顾的身影,揪住了小内侍的衣襟,逼他靠近自己,低声道:“朕要你去做一件事……”
小内侍急忙点头,等苻坚吩咐完,便将温水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急匆匆地离开了寝宫。
苻坚取下了簪在髻上的龙纹银笈,在温水中搅了搅,瞧龙纹银笈没有变色,这才安心地端起温水,一口饮尽,放回了杯子,靠在龙床上吃痛地喘息。
这一仗,他实在是败得太为惨烈,这一生只怕都再难东山再起。
苻坚颓败地抚上了胸口的伤,已经输了太多,切勿不能把龙椅也给输了。
等了一刻,只见小内侍领着一名低着头的小内侍快步走入了寝宫。
苻坚倦然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低着头的小内侍等其他人都退远了,方才骇然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慌声道:“皇上,臣妾与宏儿当真没有谋逆之心!求皇上明鉴!”
“抬起脸来,看着朕再说一次。”
小内侍抬起脸来,赫然竟是苟皇后,只见她双眸红肿,显是哭了许久,“皇上,臣妾与您夫妻数十年,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皇上心里不知吗?”
苻坚叹了一声,“人心难测,如今朕兵败如山,有些事不得不防。”略微一顿,苻坚示意她起来说话,“若不是念在你与朕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只怕朕早就废了你与宏儿,当即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