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石制定完作战计划之后,一面指挥水军出战,一面又用飞鸽传书建康谢安,汇报军情。
时日,谢安接获战报,不由得笑了笑,在棋盘之上落上了一枚白子,捻须自语道:“六弟这一路若是成功了,玄儿那一路胜算就更多了几分。”
说完,谢安低头看了看棋盘,手指落在白子空洞的后方敲了敲,皱紧了眉心,“渊儿,蛰伏多年,你也该行动了。”
谢安安静地坐在了棋盘边,静静注视着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似是出神地想着什么。
“丞相大人。”忽然听见了小厮的低唤。
谢安回过了神来,一瞧是谢渊府上的小厮,紧锁的眉心当即舒了开来,急声问道:“那边什么动静?”
“三公子今日托王驸马给皇上递了一份奏章。”
“然后?”
“皇上的圣旨方才刚到,命三公子带三千禁卫军拱卫建康。”
谢安的心终于落定,不禁挥手让小厮退下。
谢安知道,凭司马嫣的聪慧,那份奏章定然是句句写入了晋帝司马曜的心坎里——谢渊自幼被谢家打压,心中自然会不服。找王家出面,避开谢家,又可以在谢家面前划出一条线来。时逢国难当前,尽全力在君主面前展示本事一二,论起功来,也算是个识时务之人。
为君者,最喜欢做的,莫过于利用臣子之间的罅隙,制衡臣子。如今谢家一门顶在了亡国前线之上,就算是赢了,这功劳也足以成为君王的心头刺。这个时候如果可以扶植一个有罅隙的臣子起来,扰乱一下谢家,司马曜或许可以安心地睡上一阵子。
谢安手捻白子,落在了棋盘上白子空洞的后方,终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谢家,这一次,有退路了……”
冷风萧瑟,天意渐寒,天空一片阴霾,仿佛随时都会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