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湮从水面上捻起一片鲜红的花瓣来,“宫中的真假,向来难辨。既然清夫人敌友难辨,自然本宫也该做点什么,以免有朝一日船翻了,本宫怎么死都不明白。”
檀香更是听不分明慕容湮的话。
慕容湮将花瓣撕成了两半,“本宫且不管小桐子究竟是什么人,待他好些,毕竟还会念着本宫的好,或许他日能成为本宫这边的人,为本宫做点什么……”话音一顿,慕容湮忽然想起今日小桐子眼中的酸楚,心念终究忍不住一颤——宫中形形色色的眼睛,她慕容湮都瞧过,关心是真是假,还是有猜中七分之能,对于小桐子,这个小内侍方才的心疼,慕容湮知道,那确实是发自真心。
“在未看见弟弟之前,且当他是弟弟,自欺欺人地演几处戏,打发下时日也好。”慕容湮默默心道,脸上的笑容有着一抹看不分明的暖意,抬脸对着檀香道:“这些日子,本宫想了许久,清夫人房中的草人究竟是谁人所放?”
檀香依旧不敢多言,只是安静地听着。
“本宫本想用滑胎之事,逼皇上对张淑妃发难,试一试张淑妃是不是做这蠢事之人?没想到张淑妃竟然可以化险为夷。皇上今日决口不提惩处张淑妃食用芙蓉酥之事,本宫虽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过了这一关,却能看出她绝对是个聪明人,断不会笨到用厌胜之术中伤本宫。”慕容湮平静地分析,“许七顾虽没有明说,却句句暗指是张淑妃所为,本宫想,在这深宫之中,必然有人想故意挑动栖凰宫与承恩殿之间的矛盾,让后宫不宁,坐收渔翁之利。”
“娘娘!”檀香倒吸了一口气,“难不成是清夫人?”
慕容湮沉吟片刻,道:“是与不是,很快便能见分晓。”
“哦?”
慕容湮倦然掬水,“叫你三番两次送暖衣给小桐子,你以为本宫只想拉拢小桐子?本宫不过是演一出戏给承恩殿的张淑妃瞧瞧——若是本宫没有料错,今日小桐子必然会被请去承恩殿,要么满抱赏赐安然而归,要么只有血溅宫闱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