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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关长羽的话,哲别格的目光有些异样。

其实这种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

他出身的部落,本就是草原上最为尊重传统的一支,即使如今他已经成为沧海的臣民,也依旧保持了原本的礼仪。

平日里曹孟对于他这种“祖先传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多说什么,今天关长羽又为什么今天突然会从这事情上发难?

哲别格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想到那位曹沛公子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他和部下一路抢掠财物的事情。

难不成曹孟今日这般态度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想要先给自己下马威?

若真是如此,哲别格反倒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说到底,各国征战,掠夺财物本就是常有的事情,依照草原上的规矩,打了败仗的部落只有没长过马鞭的孩子还有女人能活下来。

他们这些将士为曹孟出生入死,难不成就因为违反命令抢了些财货便被责罚?那曹孟日后如何能使唤得动他们这些草原的勇士?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自然是先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可一想到自家那位雄踞草原,就算曹孟也要顾忌三分的部落族长塔木真汗王,他又少了几分畏惧。

尽管如今的沧海已经占据了大半个草原,几个大部落全都收归了曹孟麾下,但实际上大多数蛮人们还是以原先的部落旧制生活,各自服从自家的家长、汗王。

曹孟是他们的国主,是各个汗王公认的“大可汗”,一旦他发出征召令,各个部族便会聚集起来成为一支大军。

哲别格的部落,则是由那位塔木真汗王带领,不但在草原拥有着最为肥沃的草场、最多的牛羊马匹和最多的持刀战士,塔木真汗王本人更是一名天下有数的宗师境界高手,只是向来少离开自己的大帐,反而在沧海或是世间并不怎么声名显赫。

哲别格平日里向来把自己的塔木真汗王视作一生的骄傲,自然对于自家汗王口中的“祖先旧制”格外尊崇,一直都坚持用蛮人传统的礼节,而对沧海的国策置之不理,一直以来曹孟也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满。

想要他以双膝跪地以中原人那种毫无尊严的方式行礼?

他在心里嗤笑,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