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来就是模糊的那种人群里大喊一声阮湘的名字。
在那么多人的眼神里,温年窜了过来, 大声地说你怎么不等我。
阮湘讨厌眼神。
讨厌人多。
讨厌如影随形的目光。
她也憎恨自己的敏感,很容易感受到别人身上的善意和恶意。
一点堆积到一个临界点, 她就开始觉得无聊。
开始无所谓。
校服上洗不掉的恶意涂鸦, 书包被淋上怎么洗都能闻到的黑椒味, 还有鞋带被绑在凳脚上的烦躁。
她讨厌学校,讨厌上学, 讨厌同龄人。
可是她又很难去讨厌温年。
哪怕一次一次发现课本不见, 发现校服又脏了,发现自己倒完垃圾的垃圾桶又被人扔了盒饭,她还是不可抑制地会想温年。
因为温年帮过她一次, 她就开始幻想对方帮她无数次。
永永远远帮她。
但温年的性格有太多不稳定性。
哪怕阮湘知道她的很多缺点,在那样的时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到对方的好。
温年会说“你好没用啊, 站得起来吗, 我背你呗。”
她会去骂那帮男孩, 会挥拳揍人,高中校服拉倒最顶头,以为自己很帅,其实下巴肉被夹到,下一秒就破功, 龇牙咧嘴地说好疼。
俗套电影的俗套情节。
她却还是会为这种俗套而反复想念。
温年是她晦暗青春里一抹亮色,会驱赶阴霾。
却同样是糟糕的噩梦。
出现在她糟糕的梦境里,以滑稽的姿态说我们结婚。
可她是女的。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