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于薇不知道怎么开口,坐在沙发上半天一句都没憋出来。
“你杨老师那天跟我说你跟程知举止已经超出了同学范围,说的挺委婉的,”邹兰娟叹了口气,在寂静的坏境里特别清晰,“你妈不傻,班主任这么说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我就想问问你啊于薇,你对你爸和我的关系有什么不满意吗?”
汤于薇不敢抬头,只能摇了摇头。
“我一直挺放心你的,楼上李阿姨的儿子高中谈恋爱成绩退步很多,我和她聊天就说我女儿不会的,很懂事的,杨老师说你比高一的时候进步很多,我也很放心,但你这……”
又是一声长叹。
汤于薇觉得她妈还是很温柔的。
那种无可奈何的叹息像一把铁锤,重重的敲在心上,疼又不是那种尖锐的疼,反正很难受。
在她妈说出对她和她爸的婚姻有什么不满的时候汤于薇就有点想哭了。
她想到上辈子自己的逃避,父母在电话那头的叹息似乎和今天的重叠了,一声一声的在脑中重复着,变成泛着冷芒的网,一边把她包裹,一边又勒的刺痛。
“妈……”半天她才从喉咙里卡出这个单调而绵长的音节,“不是的。”
邹兰娟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了的闺女,垂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常常的头发分成两股垂在胸前,身形纤细,双手紧紧的捏着裙角。
“我没不满意,你怪我就怪吧。”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说你……怎么就这样了呢?你是好玩还是……哎,怎么又跟程知……”
汤于薇只觉得眼睛酸涩无比,她想起程知把自己送到小区门口落在手背上的亲吻,像是烙印一般一直烫到了心口,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时候邹兰娟还没上辈子她离开的时候那样老,只是发间零星斑白,其实她妈也很不容易,下班后还又去其他店里做帮工,在家里的时间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