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在宰辅们看来, 竟是不妥。

赵顼心头恚怒, 皱眉道:“王卿的意思是, 高遵裕会为了一己之私, 而置国家大义不顾,随意压制刘昌祚,从中作梗吗?”

高遵裕是外戚,是高太后的族人。赵顼这样做也是为了给母后的家族一个靠军功晋升封赏的机会。而熙河开边时,王韶也曾与高遵裕合作过。现在看来,王韶竟这么不看好高遵裕吗?

面对赵顼的诘问,王韶一点儿都不在意——反正宋朝敬重士大夫,无论王韶说了什么令天子不高兴的话,只要他说得有道理,天子就没办法找他的茬儿。

于是王韶继续拱手道:“臣在边军中多时,深知争功诿过,乃是人之常情。”

王安石也在一旁敲边鼓,沉声道:“毕竟……这是灭国之功啊!”

赵顼呆住,木然望着舆图,看了良久,似乎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似的,将视线转向了最西面的熙河路。在这里,种建中将率军从洮水一带突出,协同归顺大宋的蕃部义勇一道北上。

这是一路奇兵。

但是它距离灵州城的距离也最远,要将粮草辎重与火器尽数运抵灵州城下,是极难完成的任务。

相比之下,这一路宋军到兴庆府的直线距离反而更近些。

赵顼想起被赋予这一路重任的种建中,他是众将中年级最轻,资历最浅的。如果泾原、环庆两路有什么差池,熙河路多半也难有所作为。

想到这里,赵顼颓然坐了回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水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