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忠深深拜下,诚恳地道:“不敢!”
“这是我当日抄录的书目,请师兄过目,若是还有缺的,我会向南朝求购。”
当日吕大忠曾经苦口婆心地教导耶律浚,期望他能够读书明理,看起来这话耶律浚听进去了。
吕大忠当即从衣袖内取出明远赠他的老花眼镜,细细地看了一遍,指出一两项遗漏,耶律浚亲自提笔记了下来。
“很好——”
宾主双方将旧事谈完,耶律浚坐在他的御座上,却像以前的萧扬哥一样,前倾着身体,双手互握,搓了几搓。
他终于双手一拍,坐正身体,望着吕大忠,肃容道:“吕正使,你须知此前逆臣耶律乙辛曾传伪诏,说将朕送回大辽,大辽将以燕云十六州相酬。”
明远坐在吕大忠下首,身体不安地扭了扭,知道双方终于切入正题。
吕大忠却很沉稳,向上首耶律浚那里略弓了弓身,道:“臣只知道陛下当得起这个代价。”
这话说得很聪明也很外交——吕大忠当然不能明说放弃对燕云十六州的追索,但他用这种方式表明态度,也是将耶律浚吹捧了一把,免得惹对方心中生怨。
果然,耶律浚苦笑着道:“也是大忠师兄太看得起我了。”
说到这里,耶律浚垂下眼帘,顿了顿,才缓缓地道:“朕此次返回上京,大忠师兄……尤其是远之,出力甚多。没有你们,便不会有朕的今天……”
“但是,燕云十六州,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