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后的新法模糊了原先一等户到五等户的概念,任何人只要能提供抵押品,或者邀人作保,都可以借到与抵押品差不多等值的青苗贷。

但是抵押品需要在官府登记,一旦发现重复抵押,是要重罚的。

万一到期这青苗贷还不上了,由官府将抵押品没收,公开发卖,用来偿还借款方。

但若是借款方任意提高利息,或是自行扣押抵押品,官府也会出面维护贷款人,比如判罚倒赔多收的利息,责令归还抵押品之类。

这下连旧党也没法儿轻易攻击“青苗法”了——以前他们总是说新法“与民争利”,现在还怎么争?什么利都让渡给民间了,官府还争什么利?

眼看着民间热热闹闹地自行宣传这“新青苗法”,再想起王安石父子对此的鼎力支持,吕惠卿心中郁闷,无法排解,索性信步行去,不知不觉,来到界身巷口。

这里人头攒动,吕惠卿只道是这里惯例聚着等候进入界身巷各家商品交易所的人。

谁知,就在他面前数十步的地方,密集的爆竹声突然响起,将吕惠卿从沉思中惊醒。

他抬头望去,见行人并非聚于界身巷入口处,而是在他面前大约五十步左右的一处簇新铺面跟前。

数千响的爆竹声震耳欲聋,绵延不绝,空气中弥漫着烟气和硝石味道,能看见红色的纸屑在空中回旋翻腾。

在那爆竹声和白色烟气的衬托下,一枚黑底金字的牌匾被抬起,高高悬挂在一处铺面的门楣。

吕惠卿见那上面写着“汴京银行”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