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分别在即。种建中只觉得每说出一个字,心里都像被一把刀剜过似的。

但是他不得不走,种建中硬下心肠,转过身,向坐在前头的车夫点点头,道了一声:“劳驾了!”随即低头,迈入车厢。

那车厢不甚高,种建中站直身体时戴着的幞头擦在车厢的顶棚上。

于是他转过身,在车厢中那张柔软的卧榻上大马金刀地坐下,眼神无奈地凝聚在面前的空虚中,默默等待车轮滚动,车身颠簸,车驾驶上通往汴京城外的道路。

难道就这样……又分别了吗?

谁知种建中没等来大车马上出发,却见车帘一掀,明远随后也上车来,正好坐在种建中身边,与他并排。

“师兄,怎么这样吃惊?”

明远扭过脸明知故问,满满的笑意正从他双眼中溢出。

“虽说师兄一向以国事为重,可难道小弟就不方便送你一程吗?”

第262章 亿万贯

明远以汴京为中心, 向西面、北面和东南面三个方向发展邮递和长途运输事业,如今规模都已不小。

从汴京前往京兆府,无论是马匹还是车夫, 这一路上都有充足的配备。而明远这座“卧铺马车”本身就打制得无比坚固精良, 足可以马不停蹄地跑完汴京到长安的“长途”。

这比种建中原先的计划更要完备——他能借助短短几天在车上的时光,获得足够的休息,一到河州就能随军开拔, 上阵破敌。

而更重要的是明远笑问出的那一句话:“师兄一心国事为重,可难道我就不能送你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