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顼坐在御座上,颇有如坐针毡之感。
当今天子的确有放缓新法推行,以缓和新旧党争,防止新党一味做大的念头,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小小的示意却被眼前这个唐坰放大到如此地步。
试问:如果朝堂上每一位高官显宦都是奸臣,那么他这位天子,又会是明君吗?
无奈之下,天子只能目视站在唐坰身后的蔡确。
蔡确连忙咳嗽连连,暗中示意,希望唐坰能够见好就收,及时住口。
这时唐坰也自觉表演得差不多了,有点口干舌燥。
他需要一个有力的攻击作为终结。
唐坰环视朝堂,没有见到那个他想要攻击的对象。
但这对唐坰并没有造成任何阻碍。
“还有一人,无寸功于国家社稷,既无才学也无功名,却照样跻身朝堂之侧……”
在崇政殿上的所有臣子,都知道唐坰说的是明远。
按说今日这是大朝会,明远的官职是足够让他上朝的。谁知明远却根本没来,不知道是身体有恙未至,还是早早听说了今日有御史“表演”,故意没来。
一时间,崇政殿中竟有人对明远的这份“先见之明”生出羡慕之心。
视线纷纷向新任三司使沈括投去。明远如果来,就应该站在沈括身后才对。
沈括感受到了目光,面上流露出几分尴尬。他知道明远这小郎君只是惫懒,习惯性地迟到早退,能够不上朝就一定会请假。
“连上朝都不敢……”
唐坰愤愤地喷出这一句。
“这样的人,如何能与群臣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