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如果没有明远的刻印坊能够及时印刷汴京城中各宗商品的价格,如果没有明远号召修建的高速路能将这些消息送出去,再将货物运进来……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蔡京解释了界身巷交易所的作用之后, 又夸夸其谈道:“汉代桑弘羊平准法, 弊病在于官商勾结, 于是无法‘平准’。京此次接手市易司,便着力防止牙人与商旅相勾结,又或是收受好处,从中抬高价格。”

“而远之则是想方设法,将京中各物价格高企的消息散出,引外地客商入京售货。如今既有两条公路在,客商进京殊为便利。”

“如此一来,京城中的粮价便自然而落。”

“此理在明远之所著的《经济学原理》中可见一斑,果真用到实处,效用确实惊人。”

吕惠卿冲蔡京笑着点头:“远之那本《经济学原理》,我也看过,难得他竟能将平日里如此寻常的事例,概括成‘原理’,浅显易懂之余,还能叫人挑不出错。”

这两人都是顶级的聪明人,因此说起话来也各自藏了几分。

蔡京此刻听吕惠卿所说,似乎意有所指,是说他在市易司的差事上,只是“挑不出错”而已。

蔡京暗自皱眉,没想到自己在市易司最麻烦的时候自请主持,此刻竟然只得这点评价。

但他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向吕惠卿示意,请吕惠卿指点。

吕惠卿呷了一口茶,当即叹道:“如今你我之责,便是为人主分忧。须知‘平准’绝非市易法的唯一目的,更要为国家开源,增添财税收入才好。”

蔡京忍不住皱眉:商贸活跃,增加的驻税与过税增多,难道不一样是为国家开源。

但他马上又舒敛了眉头,毕竟吕惠卿的官位远在他之上。以蔡京的个性,万万不会得罪眼前这位。

在能屈能伸这件事上,蔡京做起来没有任何问题,这位刚刚杀入京城官场的年轻官吏当即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对吕惠卿笑道:“吉甫兄难道不是想要在京中也推行交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