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尚得知了萧扬的身份,立即高高兴兴地称呼了一声“表郎君”。

——表郎君?

明远与萧扬相互看了一眼:表郎君就表郎君吧!

这时脸色苍白的种师中扶着扶手从船舱里出来——他的晕船症状比较严重,并没有因为“意志的坚定”而有所好转,见到史尚就蔫蔫地打了声招呼。

“原来是种家二十三郎呀。”史尚笑着打招呼。

“我知道岸上有家药房,制出一种蜜渍的乌梅,味道是那种……酸酸甜甜的。专门对症晕船的毛病,尝过之后就再也不会头晕,而且胃口大开,吃什么都香……”

种师中双眼一亮,竟当先跃上了通往栈桥的跳板,一溜小跑到了岸上,还回过头来,冲明远等人露出催促的模样。

明远忍俊不禁,对史尚道了一句谢,心想还是熟人能制得住这个小家伙。

而萧扬面对眼前的广州港,早已惊呆。

他从未想象过,从杭州船行一月余,所能抵达的地方竟如此温暖。没有凛冽的北风,也没有如席的雪花。人们穿着单衣,甚至赤着脚,在河岸边走来走去。

萧扬也去过汴京,可即使是汴京,风物也与眼前的广州如此不同。

无数高大的海船就这么船首连着船尾地泊在珠江畔。船只与船只之间经常有小船经过,它们要么满载着渔获,要么正在船与船之间运送杂货。

偶尔有美貌的船娘,将眼光转到这边,看见萧扬这傻小子满脸惊愕,忍不住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