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明远终于完全明白了沈括为什么会这样忽喜忽愁:

在农学社的“试种”实验中,占城稻发挥出了极强的潜力,然而却未能适应两浙一带的某些病虫害。因此比不过某些在本地生长的抗病稻种——这令沈括有喜有愁,纠结异常。

明远装作沉思了很久,小心翼翼地问沈括:“如果将占城稻的稻种,与本地稻种‘杂交’呢?”

“杂交?”

沈括一时没能明白明远的意思。

明远只能解释:“将占城稻和本地稻种放在一起,让……让它们共同繁育出下一代……”

沈括嗖的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海事茶馆——这时候戴娘子的饮子都还未送到。

还没等明远劝他回来,沈括突然又转身坐下,说:“那岂不是要等明年才能尝试了?”

明远摇头笑道:“不一定……史尚将这稻种带回来的时候曾经提过,南方种水稻都是一年两熟,甚至有地方可以做到一年三熟的。”

他冲茶馆外望望:“我看杭州眼下地气温暖,也许这两熟,也是能做得到的呢?”

沈括又是“啊”的一声,直接起身,这回是真转身走了,直接走出门外。

而这时戴娘子刚刚将饮子送来,只能与明远面面相觑。

“师兄啊!”

不知什么时候,种师中也来到了茶馆里,在明远身边闷闷地坐下。

明远只得将原本给沈括准备的饮子塞给这个十四岁少年,柔声问:“端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