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茶馆的大管事戴朋兴脸色却不大好。

他推荐一位好友屈察从明远处购买了“保险”。结果前两日坏消息传来——屈察的船在广州港外遇上了风浪。屈察带着船员们与风浪搏斗,抛掉了巨大多数货物,最终成为一条残船,苟延残喘地浮在海面上。

一两日后屈察的船被拖进广州时,基本上只剩一船浮木。

屈察自己和船上大多数人员一样,侥幸逃生。但是船上的货物基本上损失殆尽。

这条船也完全损失了,此后屈察就是再想做海商生意,也需要再花很多钱,才能为自己再搞到一条船。

现在戴朋兴一想起这件事就头疼。

他很清楚,按照当初东家明远与屈察签订的“保险”协议,明远需要赔多少。

要知道,当初明远只收到了一千贯的“保费”,其中还有一部分被当做“佣金”付给了戴朋兴。

现在明远却需要向屈察理赔将近四万贯的货款——戴朋兴心里有事会有点恶作剧地想象一回:明远那样的小郎君,抚着胸口吐出一口老血,会是怎样一种楚楚可怜的光景。

但是明远又不能不赔。

如果他现在找了个理由,左右搪塞,拒绝赔付,那么明远在海商之中的名声就彻底臭掉了。以后海商们就只会将“保险”这事当成一件“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

戴朋兴很想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不去想它,但是茶馆里的环境不由得他不想。

满茶馆似乎都在议论屈察的船。

“听说屈大官人这次损失不小……不知道和他早先故意‘触霉头’,买的那‘保险’有没有关系!”

“这可是,刚一买下,就出事了呀!”

“就是!”

“……这话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