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閤子外传来脚步声急促,种建中终于赶到了。

明远赶紧出声招呼:“彝叔……”

种建中却避开他的眼光,径直上前,冲吕大忠一躬到底:“远伯师兄到京,小弟有失远迎,姗姗来迟,实在是罪过。还乞远伯师兄原宥则个……”

至于吕大忠回应了什么,明远也没在意,没听进去。

他只是惊异于种建中竟然会避开他的眼光。

这是他们两人心意相通以来,还从未有过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轼扯扯明远的衣袖。

“远之小老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明远随口应答:“我很好,没什么。”

苏轼奇道:“远之你当然很好!在我们几个之中,就属你活得最洒脱最愉快!”

一时间閤子里的目光都向苏轼和明远这边转过来,明远猛地醒过来,望向种建中,刚好见到对方眼眸明亮,正灼灼地望着自己,眼里满是关怀。那片眼神,竟似一刻也离不开。

明远:快扶我起来,我又好了!

他将苏轼请进长庆楼隔壁一间空着的小閤子,双手奉上一盏清茶,然后用询问的眼神望着苏轼,等待对方开口。

苏轼清了清嗓子,终于问:“远之可是曾经为了某,在王元泽面前说过好话?”

“您说元泽?当真是元泽?”

明远顿时喜动颜色。

他知道自己去年岁末时,曾经与王雱一番交心长谈,说动了王雱,对方应承了会努力争取苏轼这样的“中间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