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全无法保证”, 如今各州府之间运送节庆时燃放的烟花爆竹, 还时不时出点事呢!
王珪拈着胡子的手突然一停, 这位枢密使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性:
除非, 除非这位年轻的军器监丞,本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堵住那些挑刺之人。
“本次军器监奉命演武,将尚且无法推广的兵器展示给同袍——”
种建中说到这里,往旁边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忠,神色真诚,显然是把京营禁军也当成是大宋军中的重要部分,袍泽之义,在他眼里写得清清楚楚。
沈忠突然间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适才的不平、怨愤和惭愧之情瞬间都消失了。
“过早演武,却无法及时配备至军中,将来难免令各军失望;又恐风声传至西北二虏处,令其有所提防——这是其二!”
种建中的声音里透着沉重。
王珪一挑眉:这话就有意思了。
要知道,军器监此次奉命演武,又不是出自军器监的本意。官家如此下令,是被老臣文彦博撺掇的。
种建中这可不仅仅是“自承其过”,这是在给文彦博上眼药啊!
“第三,兵者,凶器也。这霹雳砲车杀伤力太大,一旦推上战场,有恐多造杀戮,有伤天和。”
种建中将三项“错处”说完,当即拜倒请罪,请赵顼发落。
听完最后一项,王珪在赵顼身侧,险些连胡子都拈断了——这哪里是什么“请罪”,这分明是“欲擒故纵”之计,以退为进,预先将有可能会被人攻讦,被御史弹劾的内容先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