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冷清的室内,默默忍受一番回忆的暴击,竭力试图平息心潮起伏。

一瞥眼,他看见了那只被镶嵌在床头,深深嵌入地底的“保险柜”,想起了颈中的钥匙。

种建中摘下钥匙,按照明远教过的,左拧右拧,尝试打开这世上最为精密的铜柜。

钥匙一扭,只听“咔嗒”一声,机括到位,柜门被弹开。

种建中一望便知:他当初存放在明远这里的那套《武经总要》,还完好地放在柜子里。

但其他曾经属于明远的那些,黄金白银,各种钞汇,此刻已经尽数消失——

明远真的搬走了。

种建中半跪在这只“保险柜”面前,久久不能出声。

等到他将一切归位,从明远独居的小院里走出来的时候,门房笑着告诉他:“我们郎君说的,您要是想搬来,住在这里,随时可以……”

种建中回望这座三进的院子,只觉得心里堵得发慌——难道明远只是为了躲开他,原本赁了一年的院子也不要了,直接另寻他处居住?

如果是这样,他种建中鸠占鹊巢,又算个什么?

想到这里,种建中再未与那门房说半个字,掉头就走。

留下那门房在背后挠着后脑不解其意。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郎君与种官人不一向是最要好的吗?”

史尚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了。

“什么,您要再赁一处院子?”

“蔡河畔那座呢?……也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