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明远突然意识到种师兄对自己,可能是真的。

但是蔡京留下的那句话后劲太大了,就像是荒野间的杂草, 甫一种下,就旷野地发芽生长,甚至遮盖了原先已经从温厚土壤中探出头的嫩绿幼苗。

“他的确是人间殊色,比她们都要出色百倍千倍, 不是吗?”

“原来横渠门下, 也有像明师弟这样娇弱的人。”

“明小远……别再让我笑话你‘娇弱’……”

明远:不可接受。

他可以接受来自师兄的爱慕, 但是他对自己的认知,注定了不能接受师兄将他当成一个徒有颜色的美少年来爱。

于是明远缓缓开口:“师兄若是将我当成了董贤、弥子瑕之辈,就错得太离谱了。”

董贤、弥子瑕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以色侍君”的男人。他这么说了,种建中总归能明白。

“不,小远……你听我说,师兄刚才……无意冒犯……绝非……”

种建中的身体摇摇晃晃,“吹瓶”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酒精含量颇高的酒露不是人们经常饮用的浊酒可比,纵使是种建中这等豪迈酒量,此刻也头昏眼花,难以站稳。

他本想向前一步,追上明远,却不知怎么就坐倒在身边一张椅中,而且口舌滞涩,越是想要解释,越是解释不清。

怎么办?

就这么片刻迟疑,明远已经走出閤子。

他现在的心情听起来很不好——大约有哪个不知轻重的酒博士上来问明远要不要结账,被明远一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