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长庆楼,种建中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最开始时他完全没把明远的长庆楼当回事,直到后来亲身在楼下遇上带着火油的黄厨,才感到无比后怕。

再说,他也从工匠们口中听到了城中的传言,说那长庆楼最是特别,在正店里时常能吃到脚店的招牌菜,而且和外头脚店里价格一模一样。那楼里的水牌常换常新,但也有几样非常出众的茶食,是一直都有的。

被夸奖了的明远顿时显出得意非凡。

世人都晓长庆楼的东家姓“史”,种建中却想也不想,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明远的手笔。

难得这次种建中没有指责他胡乱花钱,看来上次是真的吓着他了。

两人从香水行出来,慢慢打马,往长庆楼去。

汴京的交通,如往常一般拥挤,街面上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跟在明远身后的向华饿了,直接跃下马去路边的小茶摊上买了个面茧,再回来的时候他的马匹也只是随着人潮向前移动了十几步而已——这样拥挤的街道,连马儿都跑不出三步。

但明远和种建中都不着急。

汴京城的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

若是愿意,他们尽可以通宵达旦地饮宴与欢庆。

明远坐在马背上,视野很好,一眼便见到前面不远处丰乐楼的彩楼欢门。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汴梁日报》前日里接了丰乐楼的一单“广告”,介绍丰乐楼新到的一种美酒——那酒的名字很特别,叫做“酒露”。

明远一直很有兴趣这“酒露”究竟是什么。

听说日报社的“探店”记者试过这种酒之后回来,只管傻笑,问他那酒怎么样,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唯有“好”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