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收起。
米芾气喘吁吁,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临这一帖几乎耗费了他大部分心力,此刻想再动动手指头都难。
但事情还没完,米芾搁笔,用手冲自己脸上额上扇着风,让自己额上的汗水赶紧晾干,然后就又去取出装裱字帖的材料与工具。
他惯例又专找那与原作装裱一模一样的绫绢,待自己摹本全干后,将自己的摹本加以装裱。
这倒也并非米芾刻意,要做出一副与原作一模一样,如同双胞胎一般的摹本,而是他心思最直,认为自己是在“临摹”。
“临摹”嘛,自然是处处都要一模一样的。
装裱也是一个水磨工夫的细致活儿。更何况,米芾还追求完美,处处都想做得一模一样,甚至还专门在书房内点起一笼柏枝,用烟将自己那摹本的纸张表面熏了熏。
待到一切做完,窗户纸都青了。
米芾将原本和自己的摹本用一模一样的绢带扎好,放在书桌上,自己伸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想起,他竟一夜未睡。
这时他再也熬不过瞌睡虫,往书桌上一趴,片刻间已是睡得人事不知。
清晨时,阎氏过来。一问仆人,才知道宝贝儿子竟然在书房里练字练了一整晚,根本没有回卧房休息。
这还了得?
阎氏夫人赶忙进米芾的书房,一眼就看见儿子伏在桌面上,沉沉地睡着。
阎氏一看眼前有个卷轴,赶紧取来,展开一看,正是她昨日从宫中带回来的那枚帖子。阎氏虽然看不懂书法名家的笔意笔力,但是她认得字:“中秋不复不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