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坐在距离明远较远的地方, 闻言便不着痕迹地瞥明远一眼。
明远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不关心万娘子与黄二的过节, 只是他实在是没心思去打听啊。
今晚他所有的心思, 全都放在没来长庆楼的某人身上。
早先听贺铸说起,军器监中最近确实很忙,种建中几乎夜以继日地率领一众工匠们在钻研着什么。
但,真的就忙碌到连中秋节都不愿意露个面吗?
他这一声叹息,苏轼马上就明白了:“哦,原来是因为我们某位老友没出现的缘故。放心,如此良夜,彝叔必不会……”
苏轼话都还未讲完,只听楼下传来一声干净利落的断喝,接着是拳打脚踢之声。
顷刻间,丝竹声已然中断。坐在“小舞台”上弹着琵琶的女郎们面面相觑。
而举座前来赏月观景,品尝美味的食客们也全愣住了:这长庆楼难道真是多事之地?
明远更是脸色煞白地站起身——
他听得出,刚才那声断喝正是种建中的声音。
谁知就是着片刻的工夫,楼下的动静已经消失。接着有人脚步沉重,咯吱咯吱地踩着楼板走上楼来。
正是军器监丞种建中。
只见他穿着一身绿袍,显然是刚从兴国坊军器监出来,就匆匆赶来这里了。
这位种监丞却脸罩寒霜,眉心紧锁着,眼含怒意,旁人似乎能听见他将一口银牙咬得格格直响。
明远一怔,马上向种建中迎去:“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