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茂德到底是个有见识的生意人。他知道明远手中还掌握着一件利器——《汴梁日报》。

《汴梁日报》至今还从未公开点评过各家瓦子的优劣。只是在日报的版面上开了一块栏目,专门刊印各家瓦子今日的重头戏。

明远甚至不需要做什么手脚,他只需要将桑家瓦子的位置,和其它瓦子的互换,将桑家瓦子换到那一栏的最底下——桑家瓦子就得好好喝上一壶。

所以桑茂德千悔万悔,悔不该家里人没看住这个该死的孽障,让他跑出来得罪明小郎君。

“……不不不,”桑茂德只好厚着脸皮撤回自己儿子刚刚说回的话,而且用上了千求万恳的语气,“明郎君雅量高致,不计前嫌,不跟我这个不成材的儿子一般见识……”

桑茂德一面放低身段求恳,一面斜眼瞥着自己的儿子,牙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能上手,在这傻瓜的头上捶两记。

桑全心里那个气啊!

他明明是在帮他家阿爹排忧解难。

谁让郝眉那个妮子,府里养尊的小娇娘不做,非要抛头露面唱般杂剧;谁让平蓉那个丫头,竟然撺掇着郝眉,两人一起跑去了别家?

他以自家那么大一单生意相要挟,对方刻印社虽然嘴硬,但再过上十天半月,养不起这么些工人之后,必然再苦苦求回到桑家这边来。

桑全不明白桑茂德为何要如此伏小做低,赶来求这个“明小郎君”,看着也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了点的年轻商人。

不过,要对付新开的朱家桥瓦子,他桑全可有的是办法。

朱家桥瓦子选了六月中隆重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