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渠门下弟子们都不再跟明远客气,纷纷举箸,将兔肉和各色菜蔬丢进铜锅里去。
李复觉得这吃法好生新奇,却对味道如何心生疑虑——这全生的兔肉,在白水里滚过,味道能好吗?
他眼见自己筷头整片鲜红的肉片渐渐变色,知道是已经烫熟了,便提起,蘸了按照自己的口味调制的酱料,便送进口中。
“唔!”
李复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喜的赞叹。
那片被烫熟的兔肉火候刚刚好,肉片腴瘦相间,瘦肉烫熟之后弹脆,肥腴的部分则柔润可口。
李复乍一尝时,觉得是酱料填补了滋味的缺乏,但是再细细一嚼,顿时只觉得兔肉的油脂香气从口齿之间迅速透出,与酱料的味道完美地柔和在一起。这种食材本味与调味完美融合的感觉,是李复从未体验过的。
一时间人人吃得尽兴,都是额头冒汗,甚至连身上的夹衣也穿不住,向大家告个罪,起身将长袍脱去,一身短打地坐在席间大快朵颐。
“远之,这是什么新鲜吃食?”
李复边吃便问。
明远微笑着回答:“据说这是福建武夷山中人打到野兔之后,就地烹饪的法子。因为肉片在热汤中反复拨动,宛若云霞飘忽变幻,因此得名为‘拨霞供’。”
“拨霞供?”
一群头上冒汗的横渠弟子纷纷咀嚼这个名字:
“不错!”“雅致!”“的确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