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镇上也有美术老师,但是那位美术老师的水平和暖阳老师差太多了,我爸妈这种对画画一窍不通的都能看出来她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tay慢条斯理地搅弄着杯子里的咖啡,看不清面色:“那后来呢?”
“后来暖阳老师就来给我当私人家教了啊,但她好像是外地人,在我们那儿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我们镇上,然后她还挺缺钱的,我妈给她开的价钱不低,还包住,她就同意给我当老师了。”
宁桃说到这里,神色渐渐露出悲伤:“暖阳老师人真的很好,我记得后来我还捡了个小哑巴,她不会说话,身世很可怜,父亲酗酒家暴,母亲是个疯子,她自己也黑不溜秋脏兮兮的,刘海还特别长,天天盖着脸……总之我就把这个小哑巴送到暖阳老师那里了,暖阳老师不仅没嫌弃,还对她悉心照料……”
tay握着咖啡杯的手收紧,几乎是迫不及待:“然后呢?”
宁桃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是悲伤的故事了。”
宁桃喝了两口水,试图压下心里的那股酸涩,可说话时还是带着哽咽:“没过多久我和小哑巴闹掰了,小哑巴失踪了,暖阳老师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就这样过了好几年,我才收到暖阳老师寄来的信和画,她说自己得了绝症,治不好,就快要离开人世了,希望我可以开心健康的活着。”
那也是宁桃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
这些故事她还没来得及跟陆风晚分享,倒是跟一个陌生人先说了。
tay抬起杯子灌了两口咖啡,宁桃没注意到她的手腕在打着颤。
隔了一会儿,她才听见tay说:“那暖阳老师的画,你有好好保存吗?”
“当然有啊。”
宁桃说:“都存放在暖阳老师住过的那个房子里,我都好好保存着。”
最后快分别的时候,宁桃又说:“暖阳老师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爱梧桐,就像刚刚那副梧桐自断根茎朝天生长的画一样,阳光倾尽余晖,把最后的光芒都洒给梧桐树……关于梧桐的每一幅画里,我都能感受到那股浓烈又隐忍的爱意。”
tay唇线紧绷,眼眶却渐渐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