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朝堂下望去,待看清那个熟悉的人时,“砰”的一声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案上,痛心疾首道:“怎么又是你?!”

“武大人明鉴!”阮陶无所谓的笑了笑,丝毫也没有与人对簿公堂的紧张,“我原也不想来,奈何人家非要告我!”

人非要告你?!

武太守差点儿没气笑。这人说得像他多委屈似的!满大街那么多人别人怎么不去告?吃饱了撑的就逮着你告?

这小子一个月进太守衙门数次,次次都是这样一副面上恭顺,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当回事儿的模样,实在让人火大。

他将官府至于何地?将秦律至于何地?!

武太守越想越冒火,寒窗十年,加上为官十载,“秦律”二字在他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应当是令每个秦人敬畏之所在。

人人进了衙门,头都低上三分。而不是像阮陶这小子一般,连发髻都不拢好,不成样子!毫无敬畏之心!

若是阮陶知道此时武太守心中所想,定然大呼喊冤!他并非故意溜着头发,他不过是单纯的还没学会如何梳头而已。

武太守憋着心中的火气,将手中的醒木一拍,怒道:“放肆!这个月是第几次了?按大秦律扰公者杖二十棍,服徭役三月!”

见此,姓古的胖子喜出望外,不曾想官司居然打得这般顺利,磕头高呼:“大人圣明!”

见武太守当真伸手要去拔签子,阮陶连忙拱手辩驳道:“大人明鉴!陶次次来太守衙门都是被人告来的,今日也是他姓古的追着陶告,何来陶扰公一说?”

“你是在质疑本府?”武太守眉尾一挑。

“大人明鉴!”阮陶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

然而,武太守这一次是铁了心想要治他,他见识过阮陶的伶牙俐齿,任何事情到了这小子口中黑成白、扁成圆乃是常事。

因而其抬手、拔签、发令的动作可谓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阮陶辩解的机会。

——

“进去!老实点!”

阮陶被两个狱卒像拧小鸡仔似的提着领子扔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