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里面的,是她的亲祖父。
后面有妇人哭的间隙瞧见,不由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妇人,声音尖利,指着米蓝的后背,说道,“那可是你亲爷爷,此刻下葬,你怎么不哭啊——!”
米蓝回过头,双眼木然,她盯着那个哭的比谁都声音大的妇人,嘴唇上下轻轻翻涌一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记得那个妇人。
斤斤计较,贪小便宜,说人闲话,整日惹是生非。
十里八乡的,没人不知道。可女人们聚在一起,说得多的还是她,她说着,大家虽然听一听,可说十句总有那个四五句会被传出去。
平日里在药铺,没少见这个妇人没事找事,嚷嚷着看病没彻底,不给药钱,完全没有一丝尊老的念头,可现在,却是她来指责自己不哭。
这一切,忽然有些荒诞。
“起——”
司仪再一声,所有正在哭泣的人们齐刷刷的没有了声音,整个天地之大,除了偶尔天上的鸟雀飞过,再就是大雪‘扑簌簌’的落在雪地上的声音了。
米蓝忽然将祖父的照片转向了自己,盯着看了一会儿,擦落上面的飘雪,唇角带了一抹笑,又将照片转了回去。
回去的一路无言,老爷子已经下葬,所有人自然是各回各家。
然而药铺当中,却还是别有一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