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被徐慧丢到一旁的帕子,盖在自己发热的脸上,闷声闷气地说:“朕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总不能丝毫不为你打算。”

徐慧听得心如刀绞,闭上眼睛,别过了头。

过了许久,她才坚定地低声道:“陛下若有万一,我也会活得很好,不需要陛下为我的前程操心。”

太宗听了,像是松了口气般一笑,“那就好。”

等他睡着了,徐慧坐在床沿,看着他睡梦里犹然不大舒服的睡颜,轻声道:“骗你的,你也信呀。”

可她若不那么说,只怕他又要说出这些让她难受的话来,甚至突发奇想,把她送去东宫也说不定。

时人风气开放,女子先后事父子的境况并不算十分罕见。以他的荒唐,只怕当真做的出来的。

可是她对李治,从未有过半点绮思念想,更遑论徐颖已经入了东宫,他要让她怎样做人?

这些他压根都不会想的,他只想让自己安心,就算要死也要了无牵挂地去死,可她怎么肯?

不过等太宗醒了,徐慧却是另一番说辞。甚至还有次正儿八经地同他说,其实去尼姑庵也没什么不好,听说感业寺的小尼姑里不乏年轻貌美者,可以偷偷地找十个八个汉子。吓得太宗冷汗直流,愈发听话地喝药,迅速地康复起来。

等他这场病彻底好了,已经是贞观十八年的新年了。新年里有一件喜事。太宗下旨,封燕贤妃为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