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我葵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她无法告诉真奈,父亲是多么的憎恶着背叛的妻子所生下的孩子,憎恶到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就算她流着他的血,她对那个男人来说,也只是耻辱而已。
她也无法说,她是多么憎恨着把自己生出来的母亲,又是多么的憎恨着自己。
唯独对那个可悲的男人,她怀着比憎恨更复杂的感情。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还没有背叛父亲,那时候两人虽然经常争吵,但是在安静下来的时候,父亲总会摸着她的头说,对不起,葵,对不起。他们吵得厉害的时候,哥哥就会来把自己抱走,有时候是大哥,有时候是二哥,大哥会给她念童话书,二哥会把他的玩具给她玩,两个人轮流陪她做各种各样的游戏。
母亲还没有离开的时候,父亲每次出门总会给葵带各种各样的礼物,把她架在肩膀上转圈圈,甚至给她骑大马。葵的钢琴其实是父亲手把手教的,母亲生日的时候,他们父女俩还一起四手联弹生日歌,逗得一向不苟言笑的母亲也笑出声来。父亲每天都会从花园里剪两枝玫瑰,一枝放在母亲的房间里,一枝放在她的房间里,他说这是献给他的女王和小公主的玫瑰花,连两个哥哥都为此吃过醋。
……
久我葵睁开眼睛,靠在真奈怀里茫然的望了望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枝玫瑰,枝干纤细,花朵火红。她静静的看着那枝玫瑰,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伤病让人软弱吧,她才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这些年来她很少回忆从前,她想要将所有温柔的过往都抛弃掉,如此一来就能理直气壮的去憎恨了。可是如今她才发觉,那些过去的温暖依然牢牢束缚着她,无法摆脱。她是如此憎恨着那回忆,又是如此的难以舍弃。
“呐,真奈,有没有什么能把过去的事情全部都忘掉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