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老毛病了,”皇后叹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母后经历的那些。”
魏语冰沉默不语,皇后经历的那些她又何尝没经历过?
“母后人老了,不如宫中年轻貌美的妃子得宠,更不如那兰苑的狐媚子。你也知道,你父皇一向是不怎么喜欢母后的。之所以不废本宫立那个贱人为后,不过是因为本宫陪他受过罪罢了,若是没有那几年,现在宫中恐怕早就没了你我母女的容身之地。”
“母后既然知道还多番针对贵妃,不怕父皇不满吗?”
“他能有什么不满?”皇后哈哈大笑,“本宫在穷山恶水之地陪他待了六年,结果呢?一回宫他就封了那个小贱人为贵妃。废了本宫,好让天底下都知道他是凉薄之人吗?连一同遭过罪的嫡妻都要废!”
“确实,”魏语冰难得点点头,“只要母后别太过分,父皇暂时还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皇后娘娘又笑了起来,今天她和皇上当年大婚的日子,可她永远也忘不了掀开盖头时丈夫明显的慌乱。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原来丈夫心心念念求娶的根本不是自己。自己这个嫡女从来都没出现在京城人的视野中,怎么可能有人要娶她呢?
求娶张家嫡女,求的根本就不是她。可是没关系,她既然出嫁,她不信自己争不过那个贱人在夫君心中的地位。夫君被立太子时她没因为当太子妃沾沾自喜,她井井有条打理府中上下事务,结果就等到了自己的丈夫娶了妹妹进府。
后来夫君遭了灾,她不离不弃,在苦地里陪了整整六年,结果他一称帝,就把当初找借口不肯跟他离京的女人扶成贵妃,这一度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些话魏语冰不止一次听过,从她八岁那年起,这些话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回想。这一次皇后已经很镇定克制,要是往年,她肯定会撕心裂肺地跟自己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