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照:“那我之前给她就求那么几次情,您可不是这态度,当时是不是嫌我们烦?”
李处长:“没有的事儿,我嫌她烦我也不能嫌你烦呢。今天又是什么事,不会是很难办的事吧?”
“今天不难。我记得我也有一间宿舍吧,钥匙我当时没拿,您这儿有么?”
孟新桥不回家放暑假并不稀奇,她不太想给家里打电话,发了条短信回去。
母亲一个小时之后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傍晚,孟新桥刷到母亲的朋友圈,一张风景照,配文字:
“儿女翅膀硬了便不会再回来,养孩子到最后还得是孤寡一身。愿岁月静好,这身体多维持几年罢。”
各位叔舅婶姨纷纷点赞。
孟新桥笑了下,想点赞来着,想想还是收回手。
这话总归不是讲给孟飞听的,母亲在家不止说过一次,男孩长大了就该出去赚大钱,顺便叮嘱她一会儿刷碗的时候别忘记把锅刷了。
所以父母不会孤寡一身的养老任务大概从她出生起就是她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种父母,也有很多种儿女,她都见过。她们家其实不算是很糟糕的那一类。
所以在孟新桥看来才更加让人喘不过气,她像是生活在被一种叫做没那么好,也没那么糟的纱布慢慢包裹的茧里,有些窒息,又可以喘息,拿出去跟别人讲,大部分人也会说还好。
没那么好,所以不能肆意;没那么糟,因而不能肆意。
她有些出神,所以姜辛喊她名字的时候,有瞬间的愣怔。
“我和马科长去交材料,剩下的麻烦你和柳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