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起家开了个屠宰场的父亲,因为不善经营交友不慎,几乎赔光了家底。老婆生病没钱治死了没钱埋,头七的时候不知受了谁的教唆连女儿都给卖了。

警察让去派出所协调那天,乔西领着不情不愿的段小也进去,她爸几个耳光抡过来,又狠又急,要不是警察拦着,估计还得上脚踢。

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

女民警半信半疑地问了段小也好几遍“是不是你亲爸”,肿了半边脸的女孩只点头不说话,蹲在墙角望了眼几步之外和民警吹胡子瞪眼的父亲,眼神里除了惧怕之外竟然能品出零星半点的感情出来。

大概从前一段家境一般但衣食暖饱的岁月里,确实曾经家庭美满父女温情。

女儿是这样的,但父亲不是。

段大力从头至尾除了吵吵嚷嚷“我是她爸我咋不能做主”之外,便是在给买媳妇的一家人赔不是。在经商的道路上磕磕绊绊,人财两空,到头来也不能算一无所获,商人的冷酷无情变本加厉地渡进他的血液中,分文不值的亲情早已被冲刷干净。

当着民警的面,一方买的一方卖的都非常积极地承认错误,保证坚决不再触及法律的底线。

出了派出所,竟又开始讨论起买来的媳加陆妇儿跑了,段大力该不该赔点钱当做赶来燕城的路费的事儿。

照这意思,刚才的保证根本就是空谈。女儿要接着卖,媳妇儿要接着买。

乔西走远了几步,留神听了一耳朵,便开始皱眉。

四位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四肢健全智商正常相貌不赖,读个几年书出来找份工作一个月就能赚回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