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十好几的模样,五官普通,站在车窗外再三叮嘱道:“沈老师是吧?莱莱就拜托你了,我店还开着,得回去照看。她其实才喝了两三杯,酒量不好,酒品倒还不错。就是——”

女人掩唇笑了笑,沈之渝不知怎地从她话语中读出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就是话有点多,还爱听故事,你顺着她就好。”

“对了。”女人临行前最后道,“我叫柳色,前面酒吧的老板娘,有空来玩儿,看在莱莱的面儿上,给你打折。”

而现在,卫莱醒了——不是酒醒了,而只是人醒了。

沈之渝下楼的时候,卫莱歪歪扭扭地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几步又摇摇晃晃地退回去,看了看四周,眼神迷惘。分不清上下左右地瞎晃荡,有两三次都要撞在墙上。

担心她磕着碰着,沈之渝赶紧走上前要搀扶,结果卫莱突然停下脚步,垂着头盯着地板盯了半分钟。天花灯投射过来,墙上一道又瘦又长头发凌乱的影子。

拿破仑还适时地在二楼“喵”了几声,整个氛围跟拍鬼片似的。

沈之渝生活常识基本为零,更没照顾过醉酒的人,见卫莱这模样心里有点儿发毛,嘀咕:“不会是喝假酒了吧,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乔西。”

结果卫莱抬起头来,朝向沈之渝懊恼地说:“沈老师……对不起……”

她音色本来就温温软软,此时此刻语气委屈,听来更让人心疼难受,沈之渝哪还顾得上害怕,立马跟个老母亲哄小孩似的边走过去边向她伸出双手:“没事儿,乖,我抱抱。”

刚要碰到她,卫莱倏地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在沈之渝正感莫名的时候又咧开嘴笑了起来,神神叨叨地突然打了个rap手势:“hey an!我说沈可爱你说yo!”

沈之渝:“……”

沈之渝想装作听不见,但耳边都是忽大忽小聒噪的rap声,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天,拿什么东西可以敲晕她又不会让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