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韵带着唐满来到自己院子,换鞋,换睡衣,唐满都很配合。
实木床上铺着舒适的床垫,上边铺了新的四件套,傅韵将唐满安置在床上,“我去拿药。”
唐满平躺下点点头,然而在傅韵抽身离开床边时,衣袖被拉住,一双浸了水的眼睛看过来。
此刻的唐满脆弱的像个易碎的搪瓷娃娃,她所有的痛苦都表现在以往张扬自信的人忽而沉默中,这种痛苦是具象的,空气骤然凝滞住,浓重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
在这种环境中,唐满如同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每呼吸一口都能够把她压垮。
傅韵重新坐下来,伸手将唐满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眼看着她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泪珠滚落在手背上,让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我……我不想哭的,我只是想跟你说……”唐满用力握住傅韵的手腕,“我没受伤,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
她的嗓音平静淡漠,但掉下的泪珠滚烫,就彷佛一个插满刀子的人笑着对别人讲,不疼。
傅韵曾经在一部剧中演过一个精神崩溃的病人,为了能够表演出递进的情绪,她专门去了解过这类人失控时的样子,唐满现在的样子让她想到当年久久无法从戏中走出来的自己。
她能看到唐满身后的深渊,一只脚已经悬空,濒临崩溃,稍稍倾身便能够被深不可测的黑暗吞噬。
还愿意交流就说明她并没有完全封闭自我。
傅韵耐心的帮她把眼泪拭干,“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去拿药,很快就回来。”
唐满摇摇头,眼泪决堤般从她黯淡无光的眼中流出来,“我不吃药,我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