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是,顾生玉不仅每项事务都有其独到的见解,而且个别需要深学的技艺还精深不已,甚至超过二十年来不吝啬投入精力的她。

若不是看他面容实在年轻,于睿真会以为他是哪里来的“老怪物”驻颜有术,不过现在也只能服一句“天资绝世”!

这种观感在于睿偶然和对方谈起人心时,对方以“微表情”读人心思,其效果堪比读心术一般的高妙。更是让她深恨为何不早相识十年,仿佛之前的不知实在是自己近年来最大的缺憾。

也因此,她更加珍惜与顾生玉相处的机会。时常冒出新得想法,主动前来求解互述,然后抱着加深的遗憾离开。

而日子一久,于睿精通计略却不懂人心的事实,清清楚楚的摆在顾生玉面前,藏都藏不住。

顾生玉停下蘸雪水描笔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一身白蓝唐衣缓步前来的女子。

在来到纯阳就总在冒出来的寂缪略散,焕发出夏风一般的风流跌宕。

拂袖间,一捧雪清过路面,不等新得雪再次降下,顾生玉道:“快些走,雪深路滑,湿了裙摆可就容易着凉了。”

于睿莞尔踏上被清理干净的路面,在她走过,风雪再次掩没足迹。

“先生,今天兴致不错。”

她看向雪面上盛放的鹅黄花树,若不是这花是“长”在雪花表面的,恐怕真会以假乱真,骗了那些不知其艺的旁人。

顾生玉闻言,将手里的细笔递给她。

“雪雅,花俗,两者相合方是雅俗共赏,于道长要不要来个呵笔寻诗,更添风味?”

于睿一听也来了兴致,接过笔杆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呵气化开笔头挂梢的冰棱,弯腰跪地,在雪的表面留下锦绣字迹。

一行小诗,就这样被写了下来。